吹过晚风

鼠猫、虹蓝、戬all戬、史同,三次元本命焦恩俊,二次元本命虹少侠,高考预备役

【历史向】信独or邦信? 国士无双(上)

  韩信走在街上,依旧是那身行头,半旧不破的麻衣,头发用旧布条扎好,勉强还算得上整洁,脸和手是每天清晨仔细洗过的,可到了黄昏依旧变得满是灰土,今天更是惨一些,被疾驰而过的车马溅了一身泥土。


  要说什么值钱的东西,大概只有腰间祖传的宝剑,韩信每天都认真的擦拭它,再练一练祖传的那几招剑法,但练的不是很好。


  对了,韩信抚了抚胸口,还有这本快要散架的孙子兵法,他从四五岁起开始攻读,如今早已倒背如流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化身成为一部兵书,一言一行都受它的支使。可是,韩信还是不舍得扔掉它,他常把手用力在衣服上蹭两下,好像这样就能干净一些,再伸进怀里去触摸那些零零散散的竹片,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些力量。


  就像去年在街上,那个长相凶恶严重不符年龄的恶少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先是良久注视着他,感觉到怒火在心中愈烧愈烈,然而火攻篇里那句“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忽然就浮现在脑海里,醍醐灌顶般的使他打了个哆嗦,而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全然不顾周围人的嘲讽,慢慢俯下身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匍匐着穿过恶少的双腿。


  韩信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穿过人群,把那些哄然大笑,谩骂羞辱统统挡在身后,有那么一瞬间,韩信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超然物外,粗布衣裳此时纤尘不染,不屑于世俗之眼。


  可指甲还是扣紧掌心里,脑中嗡嗡作响。


  胯下之辱,不过如此!


  韩信想到这,不由得再次紧紧握住腰间的宝剑,他刚及弱冠,有鸿鹄之志,而正巧,这天下,乱了。


  韩信想,乱世,需要自己。


  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随乱世而去。


  他已经决定,明天就出发去投奔项王,那个只比自己大四岁的少年将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统帅千军万马迎阵杀敌的样子。


  韩信又觉得有什么在心中燃烧了,这一次,不是怒火而是热血。


  但韩信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放弃了那个力能扛鼎的天才将军。


  躺在拉粮的顺风车上,韩信心里压着一股愤懑,因为项籍那匹夫根本没有识人慧眼,他屡屡献计,只不过换来一次又一次的讥讽呵斥。


  一旁的老兵看韩信叼着根草靠着麻袋一脸的愤愤不平,心中称奇:“小兄弟,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在身啊。”


  “没什么。”韩信闷闷道。


  “我看你年轻的紧,又带把宝剑,就应该跟随项王上战场建立功业,为什么要上蜀中来?难道要投奔汉王?啊呀,那可没什么前途……”老兵絮叨着。


  “那项籍有什么好。我韩信早晚亲帅大军平了他!”


  老兵被这气势唬了唬,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名人叫韩信……啊!不对!老兵迅速爬起来:“你,可是韩国公子韩信?”


  “不是。”韩信在心中不满的想,重名又不是自己的错,“我是淮阴韩信。”


  没听说过,老兵心道。


  “你这娃子忒不知天高地厚,还平项王,这天下眼见就是项王的啦!”


  “是吧。”韩信敷衍一句,扭过头去不再理那老兵,算了,和他说也说不懂。


  韩信躺在麻袋上,双手交叠着垫在脑后,敲着二郎腿,盯着天上的云彩发愣。


  牛车颠簸着在路上缓缓移动,车上躺着修长俊朗的黑衣少年,他是那样年轻,眉眼黑的发润,那样年轻,年轻的心里充满着骄傲和对未来的渴望。


  老兵瞧着他的眉眼,在心中一声轻叹,到底还是个孩子。


  那般干净认真的眼睛,该怎么在这世道活下去啊……


  之后的韩信过得十分顺风顺水,得了夏侯婴的赏识,又借此结识了萧何。


  说起萧何,韩信满心都是钦佩感激,尤其那日萧何亲口承诺要在汉王那举荐自己,韩信就暗中发誓,无论结果如何,他韩信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还有那淮水河畔的漂母,知恩图报,实在是韩信做人的信条和底线。


  可是韩信失望了,整整一个月他仍然没有见到刘季,只是听说汉王成日介的招鹰逗犬,沉迷玩乐。


  下一步,该去哪呢……


  黑衣红里俊朗的青年把缰绳握在掌心,几年来,他早已不是淮阴街头吃不起饭的落魄样子,他身上的衣物早已不是破旧的粗麻,他乌黑的长发梳的一丝不苟,他随身携带金银细软,胯下的白马高大威风。


  然而这都不是韩信想要的,至今为止他所珍惜的不过仍是那几根破竹子编成的兵书和腰间的长剑。


  天下之大,竟无我韩信一展宏图之处。


  算了,还是去齐国碰碰运气……


  夜色很美。


  韩信在寒溪边轻轻一勒缰绳。


  月光流泻下来,映在泊泊的溪水上,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


  韩信却没心思欣赏美景,他在发愁,发愁这水涨的不是时候。


  其实这水涨的太是时候了。


  必须的,刘邦后来想。


  也许吧,韩信后来叹息。


  韩信忽然一愣,他听到身后传来得得的马蹄声。


  韩信觉得自己对刘季的看法得到了改观。


  “那原来是……”萧何问。


  “老匹夫,老流氓,老不正经的。”韩信毫不犹豫地答。


  “那现在……”萧何头上挂满黑线。


  “老滑头。”韩信笑的眼睛眯起来。


  总之老就对了……萧何扶额。


  “可不是,我看不光刘季,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老滑头。”韩信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怎么?不对吗?放眼望去这汉营里的中高级将领官员有三旬以下的么?”


  “当然有。”萧何眯起眼睛,“不就是你么?我的韩信大将军。”


  韩信一噎。


  之后的日子,韩信一辈子也忘不掉。


  只可惜一辈子太短,不然韩信还能多念念不忘几十年。


  拜将那日,韩信身着亮银的盔甲,背后流泻着猩红的披风,在千万军士瞪大双眼的不可置信中,一步一步走上高台,然后在他的大王面前缓缓俯身,双手举过头顶,郑重而诚恳地接过信印。


  刘季一脸的严肃,长者风范便如世人所道一般,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挺拔的青年缓缓弯折了身子,年轻的脸上那一对乌黑深沉的眸子看着自己,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像是有火在烧。


  刘季满意地点点头。


  回去后他唤来萧何:“大将军挺入戏的,我看他定是对我仰慕已久啊!那眼神……啧啧……”


  萧何心道可快拉倒吧,没当你面喊你老匹夫都是人家有礼貌,嘴上却道:“那是,不过大王的戏也演的甚好,我在一旁都感动的不行。”


  “老萧你也不错嘛!我看韩信那小子对你可是毕恭毕敬百依百顺哪!”


  “哪里哪里……”


  TMD商业互吹。


  韩信终于觉得自己活的前所未有的舒心。


  项籍,你等着吧。


  颠簸在子午道的崎岖小路上,韩信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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